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作者:王世博(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西北大学中国西部经济发展研究院)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发展数字经济，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据工信部统计，中国数字经济规模从2012年的11万亿元增长到2021年的45万亿元以上，位居世界第二，数字经济占GDP的比重从21.6%提高到39.8%。数字经济是一种创新融合型经济，辐射带动效应显著。它不仅将加速数字技术的创新，还将丰富应用场景，从而在许多领域实现系统化和多元化的突破性发展。建设全国统一市场是构建发展新格局的基础支撑和内在要求，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对于建设全国统一市场、加快构建发展新格局具有重要意义。

推动关键技术创新

数字经济的核心是数据和数字技术。数据是经过智能处理的劳动资料。经过数据及其功能的智能化改造，社会再生产过程中的具体分工与合作，与传统的生产组织相比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基于智能技术的机器系统，摧毁了传统生产车间中以零配件和流水线为基础的单一产品生产组织。基于信息物理系统公司的“虚拟车间”和数字孪生技术，主导了全新的资源配置模式，使大规模多样化生产成为可能，并产生了范围经济。数据在转化为生产要素的同时，逐渐被资本化，演变为具有生产关系和生产能力属性的数字资本，包括数字基础设施、数字设备、数字平台、多源异构数据和数字技术人才。在数字资本的生产关系和功能属性的影响下，生产方式发生了重大变化。各种生产组织提高了商品生产效率、商品周转速度和货币流通速度，也重组了传统劳动、知识劳动和新纳入的社会劳动，创新效应将大大释放。在此基础上，通过数字化重构技术创新，技术创新的过程将更加开放和包容。数字经济发展的本质是围绕共性技术扩散过程形成互补投资，依靠规模经济进一步释放部门协同效应，诱导行业间需求形成自激增长，引发各种技术系统的自增强效应，最终提升关键技术的创新能力。

数字技术缩短创新周期。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和信息已经深入到价值链的各个环节，准确获取信息有利于企业进行科学决策。数字化技术使数据信息呈井喷式增长，也促进了数据抓取、存储、挖掘、清洗和分析技术的快速发展，提高了企业挖掘和分析数据的能力。大数据平台可以收集、处理和分析市场运营产生的海量数据，从多个渠道广泛收集消费者和潜在用户的购物偏好、搜索记录、使用评价等个性化数据。通过企业数据挖掘、数据分析、用户需求画像等信息化手段，深入了解产品市场的消费者需求和消费者偏好，在此基础上判断产品市场的发展趋势，结合经营状况及时调整方向、优化生产布局，进而结合消费者需求实施新产品开发，鼓励企业从事治理创新、管理创新等创新活动，提高经营效率。同时，数字技术的可重编程性和数据同质化特征改变了产品创新、流程创新、组织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的惯例，尤其是数字孪生技术将开发过程虚拟化在虚拟空间中，基于模拟结果选择最佳方案，降低产品复杂度，大幅提高R&D效率。企业发布的新产品可以通过互联网迅速得到用户的测试和反馈，便于企业开发消费者满意度更高的产品，强化企业的创新主体地位。

互联网上的知识溢出催生包容性创新。互联网、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可以使过去看不见、利用不足的知识和实践显性化、本质化，以极低的成本促进这些数据要素的积累、交换和扩散，有效推动创新活动的广泛深入发展。互联网在高效传播、溢出和扩散方面起到了推动作用，根据市场需求有效配置创新资源。创新要素的数字化渗透为创新活动从地理空间向数字空间聚集提供了机会。依托创新要素数字化，构建互利共赢的区域创新链、产业链、人才链、资金链，采取跨区域协同创新模式，提高创新要素跨领域、跨方向、跨区域协同能力，最大限度整合区域创新资源，促进创新要素高效有序流动。然后，依托超大规模市场，提升创新要素集中度，引发更广泛的创新要素和创新主体在数字空间的融合重构，大力推动科技创新资源的合理配置，提升协同创新水平、区域创新效率和创新溢出效应。此外，互联网形成的分享氛围增加了知识和经验等创新来源的社会供给。在线高质量的知识分享和专业问答层出不穷，大大降低了企业获取创新相关信息的成本，拓宽了R&D和创新的渠道。

数字经济驱动科技成果转化。在超大规模市场中，数字经济以市场和社会需求为导向。通过分析科技成果信息数据、技术需求信息、技术专家信息、企业信息，结合丰富的应用场景，连接科技成果的供给方和需求方，为科技成果转化提供方向。在此基础上，消除高校知识创新、科研机构技术创新和企业产品创新之间的壁垒，弱化科技交流壁垒，促进高校和科研机构向企业的知识和技术溢出，促进产学研协同，可以显著降低技术创新的成本和风险，提高科技成果转化效率，提升创新绩效，使科技成果充分满足社会需求。

提升核心产业竞争力

企业产品和产业的市场实现能力反映了产业竞争的比较优势。具有高端产业竞争力的企业，既要有生产消费者认可的产品以提升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能力，也要有培育创新的潜力，这样企业才能持续发展。数字经济的规模效应和普惠效应可以提升企业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培养企业的创新潜力，帮助企业绿色发展，进而提升核心产业的竞争力。

数字经济提高了企业的经济效益。数字经济具有规模效应，不仅增加了投入要素的数量和质量，而且提高了配置效率，能够有效促进经济增长。同时，数字经济融入生产过程，可以降低工业和服务业的整合成本，使传统产业链分工个性化和规模化并存，改变传统企业的创新模式和创新体系；数字经济融入企业管理，倒逼企业优化人力资本供给水平，纠正人力资本创新错配，从而优化人力资本结构，享受人才红利；数字经济整合了商品、服务和生产要素的流通过程，可以提高商品、服务和生产要素之间的协同性，通过各产业部门之间的高质量互动，实现供需的动态平衡。换句话说，数字经济可以提高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加速生产组织的变革，进而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更重要的是，数字经济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形态，是一种全新的生产力，改变了社会生产方式和人们的生活方式。

数字经济提升社会效益。一方面，大数据系统根据消费者数据挖掘消费者价值需求和潜在用户，以消费者需求为导向，通过相关性发现形成描述性洞察，帮助商业价值挖掘，刺激企业对现有产品和服务进行改进或创新，进而为消费者提供差异化的产品或服务，降低产品供给的不确定性，从而提升社会效益。另一方面，数字经济的发展增加了就业总量，有助于优化就业结构，有助于触发就业保护，从而提升社会效益。数字经济对数字技术的需求可以创造出数据分析、R&D、设计等知识技能密集型的工作岗位。平台经济产生的新就业形式吸收了低技能工人，增加了就业总量。同时，数字平台可以拓展新的就业，如“互联网+”购物、医疗、教育，以及外卖骑手、在线医生、“家庭教师”等零工的发展。对于低技能劳动者来说，就业已经转化为一种新的服务行业，促进了社会就业的普遍公平。

数字经济增强了企业的创新潜力。首先，数据是数字经济中最核心的生产资料和生产要素，企业可以挖掘数据的价值，寻找新的商业价值点。将数字化战略纳入各职能部门的规划，用数据生命周期匹配企业的业务运营流程。比如将产生的数据通过网络传输到云端，在云大数据平台上进行存储、处理、共享和分析，通过深度学习等人工智能相关算法实现数据在不同业务场景的应用，推动数据和业务的协同包容发展，实现决策模式、组织模式、R&D模式、产品服务和业务流程的创新。其次，数字经济融合现代产业，围绕产业供需链的集成创新能力实施技术创新，促进产业内部新技术的形成和升级。这不仅可以改变行业本身的生产成本函数，还可以通过技术溢出促进不同行业拥有相似的技术基础，进而借助技术整合挖掘现有社会资源的潜力，为后续数字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动能，为创新潜力的培育提供有效支撑。

数字技术强化企业绿色发展能力。数字化技术和数字化解决方案可以帮助企业进行绿色供应链管理，帮助供应商和价值链合作伙伴改变运营模式，提高劳动生产率和经营决策效率，减少资源投入和消耗，有效提高资源利用率，检测和验证企业生产过程中的能源消耗和碳排放，有利于企业节能减排。同时，数字技术可以帮助现代金融业调整业务产品，扩大金融服务的覆盖面和渗透率，支持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推进绿色化，引导投资者投资绿色低碳项目，提高绿色低碳项目融资规模和绿色低碳产业融资水平。

与传统经济只关注产品价格和数量的盈利模式不同，数字经济借助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网络经济提高了企业的盈利水平、运营效率和创新能力。换句话说，数字经济可以促进科技创新，增强产业竞争力。借助“数字技术赋能+大数据驱动+微观行为重构”，产生颠覆性的发展效应，带动全国统一市场由大变强。